楚狐

“北海没有道,健次没有郎。”

爱你呀妈妈



有关于我的母亲。




越长大就越明白母亲的不容易。



母亲是姥姥姥爷唯一的女儿,可惜她不是最小的,有一个哥哥,还有三个弟弟。我想如果能最晚出生,母亲的日子也许会好过不少。一声姐姐,简简单单两个音节,真的让母亲承受了很多。


母亲上学时成绩很好,却因为家里没钱选择了辍学在家帮姥姥干活,把上学的机会让给了弟弟们,希望弟弟们能有出息,这本来就是一场胜算未知的赌博,却被无数家庭认为是理所当然。



母亲常带点自豪地说舅舅们是在她的背上长大的,我却忍不住想到那时候她也只是个孩子而已,却已经早早地学会了牺牲自己去成全别人。本应该和小姐妹手拉手上学的年纪,我的母亲在帮着家里干活。



我的舅舅们都没考上大学,原因五花八门,说不好是谁的错,只是我偶尔会替那时候懂事又聪明的小女孩感到遗憾,生不逢时,而命运总是弄人。



我看过母亲结婚时的照片,一度让我心里很难受,也很困惑。照片上的新娘年轻漂亮,脸上却没有一丝笑容,相较之下父亲和周围人的笑容甚至有些刺眼。



那时我刚刚知道了解了什么叫做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,封建婚姻制度在我看来是失败而落后的,而我却是这种制度的产物,听起来有些可悲。



母亲当时显然是不快乐的,父亲的笑容又有多少真心的呢?我替当时的两个年轻男女感到难过,因为他们似乎也是逼不得已的,只是从此,我的父母不相爱这件事就深深地扎在我幼小的心灵上了。



那应该不算家暴,我看到父亲掐着母亲的脖子把她扔出屋子,冷漠地转身离去,而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哭,来找我玩的妹妹被吓得跑回了家,我跪在地上无助的嚎啕大哭,竟然没有人过来抱我、安慰我。



那是一种世界末日般地恐慌,因为我的父母不仅不相爱,我的父亲还是个混蛋,但如果他们离婚,我就变成了没妈的孩子。


原来我这么自私。



这样的事后来还发生过几次,每一次母亲在黎明到来之前跟我告别,她说她要去姥姥家,我都怕她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,但她没有。即使对一个男人失望透顶,为了孩子她也忍了。这个孩子常常哭得很累,然后没心没肺地睡着。



我们都长大以后父母很少吵架,以前的事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,只有我会永远记得那些黑暗的日子,在心里谴责父亲的种种行为。积怨太深好像总要有爆发的一天,无论时间已经过去了多久,有些事就是忘不了。



可我渐渐发现那些埋怨似乎并不能成立了,因为父亲从没有亏待过我,对家庭的付出不遗余力,也在努力维持跟母亲的关系,最重要的是,父亲也老了。父亲打母亲的场景是我童年的阴影,但倘若如今还记着父亲的仇,倒显得我太矫情了,放不下过去。



以前总是不了解母亲的辛苦和坚强,直到自己也淌进生活这潭浑水,才发现原来母亲那么爱我,宠我,就算她帮不了我,但是她从来不会责怪我的无能,母亲就是我的荷叶,当心中的雨点来临,母亲就是我的保护伞,冰心先生笔下母亲的形象,如今才算是切身感受到了。


我永远都会记得某天晚上母亲温暖柔软的肚子,她拉着我因为贪玩看电视而暴露在外变得冰凉的手放在上面捂热,甚至还要把我的脚也放上去。

我几乎是瞬间就哭了出来,但是又不敢发出声音。





现在的母亲依然忙碌,要上班挣钱,还要照顾生活不能自理的姥姥。养了四个儿子,最后还是得靠出嫁的闺女,有时候这个世界现实得让我觉得恐怖又没劲,养儿防老这句话听来难道不很讽刺吗?



现在所有的母亲在我的眼里都是伟大的,至于我的母亲,我想对她说:妈妈,您辛苦了,我爱您。希望您身体健康,不要生气,要每天都开心。这种祝福好像很俗气的样子,但是全都是我的真心话。





谨以此小短文献给所有平凡又伟大的妈妈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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